




夜已深,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。闭上眼睛,东山岛的潮声似乎还在耳边轻轻起伏——不是幻觉,是记忆在回响。
白天的海是明亮的蓝,沙滩上的脚印被浪花一次次抹平;夜晚的海则变成深沉的墨色,只有月光碎在上面,像撒了一把细盐。赶海时,蹲在礁石间翻找小螃蟹和贝壳,指甲缝里嵌进沙粒,却莫名觉得踏实。原来最简单的快乐,往往来自最原始的触碰。
去了《左耳》拍摄地的那个转角,墙壁斑驳,涂鸦层层叠叠。年轻的情侣在拍照,笑得比阳光还灿烂。而我站在一旁,忽然想起电影里那句“医学专家说,左耳靠近心脏,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”。可现实中,多少话最终飘散在海风里,连回声都没有。
关帝庙的香火很旺,妈祖庙的檐角挂着铜铃。跪拜时,隔壁的阿婆教我如何叠金纸,她的闽南语我听不懂,但笑容比签文更让人安心。后来遇到几个本地人,热情地拉我加入他们的沙滩烧烤。炭火噼啪作响,鱿鱼在铁网上卷曲,他们用带着海腥味的普通话问我:“小姑娘从哪里来?”——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,像夜潮里突然亮起的渔火。
当然也有遗憾。某家大排档的老板笑眯眯地推荐“时价海鲜”,结账时数字刺得人眼眶发酸。原来海风不仅能吹散忧愁,也能吹涨账单。
现在躺在城市的床上,皮肤还留着海盐的粗糙感。我知道明天醒来,东山岛会渐渐退成手机相册里的几个片段。但此刻,允许自己在这份微咸的怀念里,再漂浮一会儿。
(最后偷偷在日记本里夹了一片捡来的贝壳碎片——有些记忆,适合以实物存档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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