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年前我25岁,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真的觉得我还没长大,虽然那时候也上班,但是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,那年冬天,带我长大的奶奶,经历了几天的病痛折磨,过世了,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,第一次有亲人离世,我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,谁也哄不好那种哭。奶奶在旧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,在人口就是劳动力的年代,又生育了11个子女,早夭的就有4个,还有一个刚刚成年就又意外身故,她没享过福,后来她经历了中年丧子,中年丧夫,一个人在农村操持着一个大家庭。她活了85岁,我想应该至少有70年她都是劳碌的。我的外公外婆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,所以,祖父母一辈的,我有记忆的,就只有我奶奶。
后来,17年底,我姨去世,她是我母亲五个姊妹当中最先离世的,那年她61岁,她嫁了个酒鬼,喝醉了就打人,要不就摔东西的那种酒鬼。结婚三十多年,养育了一双儿女,记忆里,她很好面子,在家里挨了打,从来不对谁说,她也很传统,她不会说离婚之类的,早些年过得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。后来在家的附近找些零工,挣来的钱都要偷偷的藏着,怕那个酒鬼偷去花了。
18年年初,我最小的姑姑,在病痛折磨两年之后,客死异乡,我甚至不晓得她多大年纪,差不多五十岁多吧,我只记得她很矮,可能一米五都没得。她很勤劳,我姑父也很好,所以她虽然日子穷,但是我想在世时她应该是幸福的。
20年疫情过后,我叔叔也过世了,很年轻,才52岁。上上周,是我四舅,活了71岁,记忆里的他一直身体不好,一段很短的路,他都要走很久。
我父亲这边六个兄弟姐妹,还剩四个,我母亲五个兄弟姐妹,还剩三个,几乎每隔三四年,短的甚至一两年,就要送走一个,我知道这些离开我的人,他们生命的长度,我也知道他们的生命不宽,我奶奶没用过智能手机,我小姑没坐过高铁,我姨这么多年,最远的地方却是去宜宾抢救的那次,我叔叔没有钓到那年春天的第一次鱼,我四舅没来得及看到他孙子工作!
后来长辈牵挂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变成别人的长辈了,他们的孩子可能刚刚有能力让他们过上稍微好点的生活了,他们却撒手人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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